百年潢师丨韩勇建:我在潢师十二年
百年潢师丨我在潢师十二年
来源:这里是光州 作者:韩勇建

1999年,在潢师的工作照
1996年正月初十,地委领导找我谈话,让我去潢川师范学校任党委书记、校长,我当时就懵了。因为我长期在地区教育局工作,八年前曾在潢师当过两年党委副书记、副校长,对潢师的情况算是比较了解。我就提出来:潢师名师荟萃,底蕴深厚,还是请地委派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同志去比较合适,我的资历和学历都达不到。当时我不到37岁。李中央书记说:“潢师是老牌学校,是名校,培养的都是国家干部,地委看得很重,但校长已经空缺两年多了,地委反复斟酌,还是你合适。去吧!地委支持你。”没说的,只能服从组织安排。于是,我正月十四就走马上任了,这一干就是十二年,到2007年7月才离开潢师。
一、经济困境
地委领导谈话之后,我马上就去找当时的地区教育局长王美亭,他很高兴,笑着说:去吧,就数你最了解潢师,你去了我们就放心了,地区教育局会支持你的。但他眉头一皱,又说,不过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潢师建培训楼可是欠了不少账。我问多少?他说可能400万吧。我一想,这么大个学校,也不算太多。
到潢师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两位副校长谈话了解情况。谈了两天,得出的最基本判断,欠账是学校最大的难题,正月就揭不开锅了。于是我就安排总务和财务清理欠账。
不清不知道,一清吓一跳。据不完全统计,外债已经超过1000万,银行利息每年208万,而且当时学校各种收入大约是200多万,仅够还利息的。我就问总务和财务的负责人马国辉和王显斌:学校一年维持正常运转大约需要多少钱?回答是150万以上;我接着问:这钱包括教师奖金和福利吗?回答:不包括。这样算的结果是,只有一年收入四五百万元,才能够还利息和维持正常开支。如果收入达不到这个数,就会增加新的债务。
欠账影响了整个教职工队伍的情绪,士气低落。欠债问题不仅成了老师们在工作场所议论的话题,也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就任校长,老师们是抱有希望的。这时候才感到,我是真正的奉命于危难之间了。为解决这个问题,我开始征询意见和建议。建议主要有两条,一是勤工俭学,二是举办培训班。我觉得都是小打小闹,不是我所希望的,何况投资还有风险,而且收入也太少。
我想的最多的,是利用学校的教学资源,拓宽办学路子(下面还要介绍),扩大招生,这是学校的优势,也是轻车熟路。但扩大招生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学生宿舍不够。经过研究,在学生宿舍楼上增加一层,可解决100多人住宿。当年的问题解决了,但明年呢?有人建议,在西边空场地建几十间平房。我找到地区教育局的计财科长叶宗杰,他原是潢师的总务科长,当年是我的部下。他说:不能建平房,扩大规模不仅是学生住宿问题,还有教学用房和教学辅助用房等,建平房,把地都占完了,发展就没有空间了,所以必须建楼。我们一起算了一下账,除了建学生宿舍楼以外,还需增加教学楼、艺术楼、餐厅,但建楼又需要拆迁安置,还有教师住宿条件很差,也需改善。结果是,不考虑环境改造,1000万也打不住,当时的1000万是个天文数字。他接着说,一建楼,还账就得往后推了,但事业发展了,也是好事。一语点醒梦中人。扩大规模必须建楼。艺术楼是省批项目,但钱已经挪用花光了,省教育厅一直在催,还来检查过一次。当时,我心里很苦,因为人家要账,法院已经传唤我两次了。看来还账还要拖,首先是发展,在发展中解决欠账问题。
1996年12月,我在潢师工作快一年了,有必要给地区教育局作个详细汇报了。于是我拨通了地区教育局王局长的电话,约定向局党组作集体汇报。汇报会参加的人比较齐全:局党组所有成员,办公室、人事科、计财科负责人都参加了。我把一年来的工作情况和面临的困难作了专题汇报。结果是先给潢师50万,以解燃眉之急。会后,人事科长雷宏远说:知道你很难,不知道这么难。
1997年春节前,都到了腊月27了,学校要账的还有两屋子人,一是我办公室两间屋堆满了,二是总务科三间屋堆满了。副校长杨文龄对我说:你回信阳吧,你一走,没人签字了,要账的人自然就退了。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走了。
学校欠账是缘于东大门的门面楼,这是一座六层大楼,还有一个三层小楼,加一个院子。说是培训楼,但我去之前,已经承包给人家作宾馆了。宾馆经营头几年还算可以,但后来不行了,遗留问题也很多。1999年全国开展“三讲”教育活动,教职工意见很大。但我的前任已经退休了,有些人对学校有意见,无形中就把怨气撒到我这儿了。我就把那两年的党委会记录、行政办公会记录和校务委员会记录拿来,认真翻阅。从会议记录看,最后决定的是校务委员会。校务委员会是学校最高决策机构,委员有学校领导、中层干部,还有部分教师、工人代表。会上,大多数委员都发言了,当时,大家对建培训楼都是同意的,会上基本是一致通过。决策程序没有问题。就培训楼的建设和承包问题,我自己动手写了一篇详细完整的报告,把来龙去脉都说的很清楚。然后我就主持召开了校务委员会,把那次决策的记录完整的念一遍,又把我写的报告印发出来征求意见。会议结束之前,我表达了这层意思:当年建楼,你们是同意的,有发言记录,后来出了问题,应该大家共同面对。第二天,我就把报告送给“三讲”巡视指导组组长——驻马店市人大副主任李组长(名字记不清了),并谈了今后的打算,李组长明确表态给予支持。
我在潢师工作期间,债务始终是压在我头上的一座大山。为了债务,我用了很大的精力给银行打交道。后来把债务集中到了银行,欠了贷,贷了还,常贷常还,在几大银行里周转。
二、拓宽办学路子
1996年,潢师的在校生规模是1200人,每届400人,在那时规模不算小了。因为中师培养的是教师,是包分配的,所以教育部的指导思想就是办最好的学校。国家教委副主任柳斌说过:“中等师范教育是当时落实素质教育最好的教育层次。”
对潢师来说,扩大规模,打破传统的办学模式,把发展放在突出地位,不仅仅是政治效益、社会效益的问题,经济效益也是当务之急。
那年,省内有些师范学校开始跨省招生。3月份,我跑到省教育厅师范处,见到焦元庆副处长,她给我介绍了一些情况。回校以后,就召开党委会,形成了“四轮驱动,综合发展,立足本省,向外延伸”的办学思路,努力扩大办学规模,即:1、跨省招生;2、开辟非师范类专业;3、举办成人高等教育;4、开展教师培训。首先成立了培训中心,任命杨明为主任,副校长杨文龄挂帅。
1、跨省招生。跨省招生,首先要与外省一些地市签订委培协议,然后由河南省教育厅和计划委员会签章,学生毕业后,由省教育厅和省计委发就业报到证。1996年4月上旬,副校长杨文龄和杨明等一路南下福建、泉州,接着又沿着即将通车的京九线进入鄂、赣、闽三省,这次外出只是有了意向,但没有签订委培协议。四月下旬,省教育厅通知,五一过后就要上报跨省招生的协议。但我们却一份协议也没给外省签订。这时离五一还有五天时间,于是我就带着杨明直奔上饶,又去了德兴市,签下了协议。
协议有了,并不等于就有了生源。德兴市教育局张、陈二位局长,受市长委托于五月份来潢师考察。我当时因脚骨折尚未痊愈,腿上还打着石膏,为了促成招生,我拄着双拐接到河南和湖北交界的七里坪。德兴的考察,为顺利招生奠定了基础。当年,德兴等四个县就送来学生86人。我们给德兴市教育局建立了比较亲密的关系,后来在德兴等地持续招生好几年。

在潢师的工作照(右边是杨文龄副校长)
1997年春上,我们又兵分两路,北上河北、山西,南下江西、湖北。我住在郑州等他们签订的协议。这次除了杨文龄、杨明以外,刘士俊、王显斌、彭士明等人也分别南下。杨文龄是个老同志,当年已经57岁了,在来潢师之前,曾是息县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这次他去山西招生回来从洛阳下火车,我立即赶往洛阳接他,洛阳火车站正在改建,我披着大衣冒着大雪,立在出站口等他。这次在晋中和溯州招新生近百人;在江西招新生30多人。还给湖北孝感师范联合办学,招收本地学生60多名,1998年与山西晋中幼师联合办学,在晋中招生100多名。当年又在运城、溯州招生50多人。跨省招生慢慢形成了规模。
2、扩大非师范类招生。潢川师范自创办以来,始终办的是师范专业。随着形势的发展,我们决定,在办好师范专业的同时,利用学校现有的资源,调整专业设置,创办非师范类专业。以社会需求为主,一方面扩大幼师、美术专业的招生规模,一方面创造条件增加了工艺美术、计算机、英语等专业。1997年又增设了文秘、体育、经贸英语等专业。为有志到潢师就读的初中毕业生敞开了大门。1997年,经过各方面运作,专员办公会决定,利用跨省计划,由地区计委和教育局联合行文,在两所师范招收捐资生,降低50分录取,生均捐资3万元。1997年招生76人,1998年招生195人。捐资生持续了几年。
通过三四年的调整,学校招生规模也由1996年以前的每年不足400人,增加到每年800多人,在校学生也由1996年以前的1200多人,增加到2400多人,翻了一翻,后来又增加到3000多人。这种思路一直延伸到我离开潢师。2003年,中师停招,把学校推向市场。根据教育部的要求,小学三年级以上要开设英语,而当时全市小学基本没有英语教师。根据这个情况,我找到市教育局和主管教育的张锦中副市长,提出办小学英语教育专业班。经过运作,连续两年、每年招生300多人。
3、发展高等教育。潢师发展高等教育,我觉得有这样几个好处,一是学校需要钱,二是可以锻炼老师,三是从发展的趋势看,潢师迟早要升格为高校,先摸索经验。我是从信阳广播电视大学副校长的岗位调过来的,对办高校算是有点经验。于是我主动挂帅,四处联系,首先考虑的是电大,1997年当年就办了中文、音乐、美术、法律、财会五个专业,又新设了“注册视听生”实验班,共收学员267人。连续三年共招收电大学员482人。1998年与信阳教育学院联合办学,在本校开设了中文、英语、政法、计算机四个专业,招收学员228人。三年累计招收各类高等教育在校生共710人。后来,我又跑到黄淮学院、河南科技学院和河南大学,除举办本科专业以外,还与河南大学联合招收了中文、法学两个研究生课程班,招生170多人,潢师也有70多名教师参加了课程进修班。办研究生班,学校一举两得,既有了收入,又培养了教师。后来又开办了高等教育自学考试辅导班。最红火的时候,潢师成人高等教育从专科到本科、研究生教育一条龙,人数达到1600多人。
4、教师培训工作。我一直认为,潢师作为豫东南教师的摇篮,办学历史悠久,师资力量雄厚,培训教师对我们来说,应该是一种责任和义务。于是,我就给市教育局联系,争取培训项目。教育局给予了极大地支持。首先是把民师转正前的短期培训和学历班,放在潢师。每年暑期,民师强化班1000多人,每年还招收200人的二年制师范学历班;二是开展了两轮8期初中教师的继续教育,共培训近8000人;三是小学骨干教师的培训班共办了8期,2700多人;四是举办幼儿园骨干教师和园长培训班3期,共700多人。教师教育工作的开展,不仅为我市基础教育做出了贡献,同时也使潢师的老师们更加了解基础教育、熟悉基础教育。我在培训工作中,也认真研究了培训业务,几年以后也很专业了。我调电大任校长时,教育局出于对我的信任,就把教师培训和校长培训随我一起带到电大了,2012年搞省培计划时,我就是信阳省培计划的首席专家了。
三、艺术教育
我刚到潢师不久,省教育厅就在信阳剧院举办了全省中师学校文艺节目汇演,潢师选了一个三人舞,好像是《荷塘月色》。我也应邀去观看演出。相比之下,我们的节目很差,我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那时候起,我就想:师范学校应该狠抓艺术教育,尤其是我们学校,音乐班、幼师班越来越多,无论是抓素质教育,还是抓教学质量,都要以艺术教育为突破口。
在艺术教育方面,我们先后采取了如下措施;一是建了一幢3000多平米的艺术楼,舞蹈厅、练琴房、音乐教室齐全;二是分年度购置了70多架钢琴(之前有12架),又增加了一个电钢琴教室;三是吸纳舞蹈教师。之前,学校没有一个舞蹈专业的老师。为此,我们通过毕业生分配、社会聘请等方式,加强舞蹈教学,后来又成立了舞蹈教研室,使舞蹈专业真正形成拳头;四是成立考评办,任命杨素伟为主任,其实考评办就是第二教务科,专门负责素质教育和技能考核,实行了特长生制度;五是学校建立领导联系点制度,我直接联系音乐教学;六是扩大改建了学校礼堂的舞台,增设了舞台灯光和音响设备。这些措施,使音乐教育的上课、训练、考核、演出形成了完整的一条龙。
学校对艺术教育高度重视。每次排练节目,指导教师在选材时,都要先过我这一关,尤其是舞蹈节目,还会反复多次,估计她们当时特别“恨”我。节目定了之后,我会经常到排练现场,他们就给我搬个椅子,坐着看,教务科长和音乐教研室主任也会来陪着看。我们搞成品舞,起初是找一些舞蹈光盘,好的节目照搬,我们叫扒带子、克隆,有时也作一些改编,后来发展到创作。
锯响就有沫。短短的两年,潢师的艺术教育突飞猛进。1999年年底,市教育局举办迎新年晚会,共选了18个节目,潢师就有9个。主持人每次报演出单位,只要是潢师,没看节目就会报以热烈的掌声。2001年,省教育厅职业学校文艺汇演比赛,规格很高,省人大一位副主任、省政府一位副省长、省政协一位副主席参加了活动,比赛持续了两天,我校歌伴舞《大黄河》荣获一等奖,其余3个节目获得二等奖。在颁奖晚会上,共演出了12个节目,潢师就参加了两个。2002年市教育局举办文艺节目汇演,我校去了六个节目,我本意是想通过演出锻炼一下队伍。但是彩排之后,教育局副局长曾慧芳找我:你得撤掉两个节目,不然一等奖让你拿完了。我说,你把潢师评分最高的两个节目作演出节目,再好也不评奖。演出的结果还是拿了两个一等奖。一次,我给信阳师院的舞蹈教授刘小雷一起吃饭,我开玩笑说:刘教授,你们的舞蹈节目我不太服气,我敢给你们比一比。他笑着说:没可能吧,你最好的学生都考到我这来了,你的老师又是我的学生,编导更是我们的强项。我说:戏不够,服装和道具凑,你该懂吧。他说:你的重视程度,可以弥补很多,有可能我的节目没你们受欢迎。
艺术教育的发展,我们的老师和领导是付出心血和汗水的。每天早上六点,练功房和操场,练舞蹈的学生就已经开始了,学校经常举办单、双、三舞蹈比赛,这种舞蹈难度是比较大的。
演出是音乐素质教育的最好形式,学校每年五一、十一或者元旦,都要举办大型文艺晚会。校内演出也是比赛,双重打分,评委老师打分和学生打分。老师打分再综合学生打分情况,评出一二三等奖;50名学生打分,评出学生最喜爱的节目。有时也会出现打分不公的问题,有的学生哭的稀里哗啦的。我对音乐教研室主任刘方说:你们评委拿90分,我是校长,拿10分,这公平吧?你们打完分我再用我那10分。刘方笑了:那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吗?我说差不多吧!其实我那10分一次也没用过,但评分确实公平多了。外出比赛之所以能取得好的成绩,我有一个秘密武器,就是在外出演出之前,先在学校连演三场,分年级去看。演员不仅把每一个动作表情烂熟于心,那种舞台的感觉和韵味也会表现的淋漓尽致。
送戏下乡也是我们艺术教育的一部分。1998年,河南《教育时报》在新县搞心连心慰问演出,他们专门派人到潢师找我,来人说:潢师的艺术教育开展的很好,总编让来找你。因为我曾经当过《教育时报》驻信阳记者站站长,他们对我很熟悉。我就给他们选了四个不同类型的节目,演出非常受欢迎。我们还先后在光山、新县、商城和潢川多次演出。开展送戏下乡活动,我的本意,一是锻炼学生;二是扩大影响,有利于招生;三是做公益活动,对学生也是一种教育。
四、学校评估
1998年春,省教育厅下文,对全省40多所中等师范学校进行评估,评估分三年进行,每年一批。为什么要评估?文件说了一些泛泛的话,我一直在揣摩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文件后附的评估标准很高,说是大专学校的标准也不为过。根据财力情况,我觉得潢师参加评估是不现实的,于是我就给市里打报告:无力参加评估。
大约在五六月份(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张锦中副市长,教育局党组书记胡焕河、教育局长王美亭、副局长曾慧芳等一行人,来潢师现场办公。办公会直奔主题,王美亭局长说,要用积极地态度对待评估,市里研究,三所师范的评估排序是,今年信师、明年潢师、后年固师。我一听就来气了,直接怼了一句:我浑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债,靠啥去评估?接着我说,我粗略算了一下,达到标准的一般水平,至少需要1500万左右,这个困难学校是解决不了的。接着胡书记、王局长做了讲话,最后张市长讲话,他说,现在正处于教育变革的关键时期,特别中等专业学校,面临生存和出路问题,你们要站的再高一些,从学校的发展和前途着想。最后让我表态,我说的中心意思,还是强调困难,搞不了。最后张市长生气了:韩勇建(直呼我名字了)!你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搞好,这是市政府交给你的任务,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最后还饶了一句,别指望政府拿多少钱。办公会开的我很不愉快。吃饭的时候,张市长给我倒了一碗酒,足足有三两多,命令我一口闷,我喝了。张市长开玩笑的说:这不很厉害吗?男人四十一朵花,你还含苞待放呢,怎么就说不行了呢!
办公会结束之后,我立即带人外出考察,先后去了南阳二师、三师、汝南师范、襄城师范、许昌师范、沁阳师范、淮阳师范、夏邑师范和郑州师范等,心里有点数了,心情也好多了。回来后,召开全校动员大会,拉开了迎接评估的序幕。我把迎评分成若干组,各自有任务和标准,有领导分工负责。基建方面,还需要实验楼、美术楼、餐厅等,设备需要的就更多了:微格教室、科技活动室、标本室、舞蹈室、美术室、钢琴教室、校园计算机网络、闭路电视教学及双向控制系统、音像阅览室、心理实验室和课件制作室等等,记不太清楚了,反正是很多;校园环境包括绿化美化和校园景点建设。评估材料是个大问题,我们安排精兵强将来做。资金采取贷、要、借、集、欠等方式,按市长要求,先把事做起来再说。
物理教研室主任彭仁虎是个很有才华的物理老师,他平时用俄语写教案,还是省中师物理中心教研组组长。我找他谈科技活动室的事。他说:校长先定好位,我们来做。我说:普及性为主,也是教材的延伸,适合我们的学生。过两天,他说:大约需要10万块钱。事情就这么定了。在评估时,科技活动室是我们的一大亮点,令评委惊叹。
1999年12月,省教育厅评估组一行8人,在潢师评估了四天。首先对我们教学区门前竖的两块牌子感兴趣:“评估促发展,潢师欢迎您”,学校没拉横幅,没搞仪式,一切都很朴实自然。经过几天的听、看、访、査、谈,评估组对潢师给予很高的评价。

1999年12月评估时留影
说很高的评价,不是客套话。评估之后,评估组成员之一——开封二师的教学副校长,率领教务科长和各学科教研室主任,专程来考察我校的教学管理;全省先后有20多所师范学校来参观,这都是省教育厅师范处推荐的。我还被全省9所幼儿师范学校联谊会推荐为秘书长(不设会长)。省教育厅在研究中师转轨、确定幼师学校的时候,因为潢师是最后报的,厅长问师范处:潢师怎么样?师范处焦处长说:是咱们省最好的师范之一。评估潢师是焦处长带队来的。
后来,张市长又来潢师看看,先去的餐厅,学生正开饭,当看到“一元饱”窗口时,很感兴趣,我说这是学校补贴开设的,为贫困生特设的窗口。除了正常的助学金之外,我们对贫困生还有两条措施,一是六个党支部,每个支部包三四个,或者五六个不等的贫困生,吃和穿基本都包了;二是凡是老板来结账的,都做工作让他们捐赠少量资金,用于辅助贫困生,潢师开支大,这个钱也不少。张市长听后很高兴,他说,我每来一次,潢师都有很大的变化。评估之前,对你们一直很担心,看来你们还是能打硬仗的。我怯怯的说:还不是您压出来的。
五、校园文化
潢师的校园文化全省闻名,也是潢师的一大亮点。
潢师的文化底蕴深厚,但显性的校园文化建设是从1997年开始的。因为扩招,必须建设;既然建设,就要把文化建设同步规划和实施。
一进二道门,就是一条名人大道。名人大道的开端,是“三乐亭”,典型的江南建筑,彩绘是其特色。三乐就是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得天下英才而育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学校、老师、学生又何止这三乐呢?由东向西走,便可以看见十几座中外名人如孔子、鲁迅、高尔基、爱因斯坦、居里夫人的雕塑,掩映在桂花树和樟树的树荫之中。大道的尽头是大型碑刻《百师图》,18米长,3米高,看上去像个画轴,100个历代书法名家的墨迹“师”字,各种书体一应俱全,突出了师范的办学宗旨。
名人大道向北,就是碧湖文化。碧湖历史悠久,原本不叫碧湖,是后来改的。作为学校,肯定要做碧湖文化。于是,沿湖一周种植了垂柳,修建了沿湖路,路边有树桩凳、西式椅点缀其中,与杉树林、桂花林交相呼应,湖东边镶嵌着历代大书法家的书法石刻,形成了独特的碧湖文化。碧湖是潢师的重要标志,是几十年学子留下深深记忆的地方。潢师有碧湖文学社,还有《碧湖报》,《碧湖报》开辟有专栏“碧湖情”。
再看艺术楼内外的升华文化。艺术楼是个天井院,院中央有高低错落、三原色组成的蘑菇伞群,周边是四个小花坛,花坛里种植了竹子,院最西边是长廊,墙上有学生自创的美术作品,画框镶在墙上,整个院内显得非常秀美。艺术楼前,直接映入眼帘的就是大型不锈钢雕塑《升华》,四个大花坛环绕着《升华》,沿着花坛通向艺术楼大门的小路,铺的是不规则的大理石片,路两边的垂槐整齐的站立着。升华文化也是学校的精神象征。
此外,还有学生餐厅广场的大型不锈钢雕塑《科技之光》,礼堂前广场花园花木丛中的假山喷泉,主教楼东边的中师生汉白玉雕塑,教楼后东侧是信阳著名书法家、潢师校友李乾山书写的“百年名校”的大型花岗岩石刻。还有似乎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如笃行、思、为、行等二三十处石刻,让石头说话。这些景点,点缀在校园各处,熠熠生辉,增加许多雅趣和文化内涵。
校园文化是与绿化分不开的,潢师校园内有70多种植物,高中低不同层次分布均匀。集中种植的有杉树林、桂花林、梅林、桃花林、广玉兰树林。成片的花坛,在各个季节竞相开放,学校一年四季如春。教学楼南面有一条路,路的两边是至少有七八十年树龄的梧桐树,向人们诉说着学校悠久的历史;新建的景点和花木,彰显了学校的现代人文气息。
学校的活动文化也是很多的。每年两次的书画展,每月一次的广场文化,各种比赛与选拔特长生有机结合,每年两次大型文艺汇演,厅室文化、寝室文化、餐厅文化等,都纳入了文化建设的范畴。课程文化方面,开设了微型课程,达20多门;古诗文背诵,有布置,有考核,对提高学生的传统文化,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学校的精神文化,也是在长期的教育教学中提炼出来的。潢师的校训是:立德立业,笃学笃行;这个校训,一直延用,由潢师发展而来的信阳艺术职业学校依然是这个校训。潢师的五种精神是:群策群力的协作精神,至精至诚的敬业精神,无怨无悔的奉献精神,求真求实的创新精神,全心全意的服务精神。
有人说,校长的经典语言也是校园文化一部分。学校每次外出参加比赛,我都会补一句:拿个三等奖,你们就别回来了!虽是玩笑话,但确实增加了他们的压力,训练和编排会更加认真。
校园文化建设,给学校增色不小。一天早上七点多,教育局副局长李培模给我打电话,说省教育厅来检查校园安全,人已经在潢川了,八点就到你们学校了。来的是省教育厅发规处董处长,他走进校门一看,说学校管理这么好,可以免检了,于是就直接到会议室,对我说,咱作个调研吧,就开始座谈其他方面的工作了。
校园文化的跟进,为潢师创建文明单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硬件已经具备,人的精神面貌也好多了,潢师的老师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于是,我就想以创建文明单位为抓手,来提振总体办学水平。但我一查,潢师还是1994年命名的县级文明单位,这在市直学校中是绝无仅有的。经过几年的努力,我们先后创建了市级文明单位、省级文明单位和省级卫生单位。
六、学校转轨
1999年春上,省教育厅召开了师范校长会,宣布中等师范学校明年停招,推向市场。全省的师范校长们一片哗然。学校投入了大量资金,按师范的标准建设的。
中师停招,就意味着学校要另寻出路。究竟办什么样的学校?一时间,我在苦苦思索。根据那时的情况,无外乎两条出路,一是改办普通高中,二是改办职业学校。那么潢师的资源就不再是优势了。
于是我外出考察了一些先行改制的学校,看了之后,仍然觉得无从下手。那就观望一段时间吧。
那一段时间,潢师上下都很压抑。我想,作为校长,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振作精神,让老师从我的脸上感受到信心。即使现在还不知道学校该往哪里走,但校长的状态决定了大家的情绪。在一次行政办公会上,我说:我还是喜欢“项带银圈,手捏一把钢叉”的少年闰土,大家要振作精神,把希望留给老师,面包会有的。
机会终于来了。市教育局职教科科长陈昕告诉我,省职教处通知,要申报全国一流的示范性中等职业学校和重点装备的职业学校,全省共10所。我一想,高起点改办职业学校还重点装备,也不错。我找到市教育局长胡焕河,先批个牌子,牌子名称是:信阳市职业教育中心。牌子问题解决了,省厅要求申报的学校必须是国家重点职业学校,我们肯定不具备。陈昕说,与信阳市一职高联合申报,一校两地,但这要事先给省职教处对接好。我就和陈昕一起跑到省教育厅,向省职教处处长韩小爱作了汇报,因为她知道中师转轨的事,也知道中师是当时最好的中专,所以很爽快的同意了。下一步就是迎接评估了。因为我们已经接受过一次高标准的评估,加之近几年也办了不少非师范类专业。非师范类本身就属于职业教育的范畴;潢师的办学条件已经超过了职教的评估标准,迎评只是在档案材料上做些准备,其它都比较省事。2001年12月,我校顺利通过了省专家组的评估验收,成为我省首批10所全国一流的中等职业学校。
既然成为全国一流,就要办全国一流的事。我们就开始着手研究调整和完善。这时候,又听说全省批了8所中等幼儿师范学校,我是一头雾水:这消息怎么会封闭的这么严呢?我又找到市局胡局长,我说:还是改成幼儿师范学校好!学校光体音美老师和教育心理学老师,就有四五十人,不管改成什么学校,都是浪费,还有师范的教学设备,也会闲置。最后我俩商定,跑省教育厅,改幼儿师范。到省里后才听说,省厅在一次会上通知了,让各地申报幼师学校,但不知道信阳谁去开的会,回来没有传达。这责任也不便追究了。我和胡局长到了省教育厅王厅长办公室,当面汇报了潢师的情况。随后我又找到师范处,师范处很乐意接收潢师。于是,几个月后,到2002年10月份,经省人民政府批准,潢师正式更名为“河南省潢川幼儿师范学校”,使师范教育的资源得以延续。
转轨之初,生源大幅度下滑,我们又成立了高中部,主要是解决燃眉之急,以实现转轨的软着陆。2003年开始招收高中生,当年只招360人,建了六个班。后来高中生源不断暴涨,一度规模达到1700人。这时候不得不刹车了,我们在指导思想上还是要聚焦主业,高中招生逐步放缓,最后停办。
七、6.21事件
1998年6月21日晚自习以后,我拿着手电筒常规巡查后,刚回到家。卧室里座机响了,电话是公寓办打来的:韩校长,不好了,出事了,你赶紧过来!
我赶紧跑出去,快到公寓办的时候,就听见警车响,警灯也闪着,还有110、民用车,我一惊,感觉出大事了。那边就听见警察在喊:校长请上这辆车。坐上警车后,听公安的同志说,可能是学生食物中毒,学生已经拉走了。来到县医院急救室,看见医护人员在抢救,我数了一下,有10个学生。公安局长殷正发和几个公安干警在忙前忙后。我一直在急救室门口等着。11点多时,医护人员说,有两个不行了。我就给教育局王美亭局长打电话,简单报告了情况。他说给张市长汇报。12点的时候,医护人员出来说;又有三个不行了。我又给王局长报告。一会儿,王局长给我回电话,张市长、王局长和胡焕河书记马上来潢川。不知道是啥时候,市医疗队专家来了,他们说是毒鼠强,毒性很大,唯一的办法就是拖,采取措施,每拖一分钟就有一份希望。一会儿潢川县县长陈民来了,在医院的一个小房间开个短会,中心意思就是抢救和破案。会后我去了急救室,医生说暂时没有大的变化。我就立即赶回学校安排善后的事。我主持召开了党委扩大会,通报了情况。安排副校长杨文龄负责校内工作,保证正常的教学秩序,学校工作还要有条不紊的的进行;凌晨五点召开全校教职工大会,通报情况,并连夜抽出60多位老师作工作人员,负责包人做好善后工作。开完会后,我又去了医院。第二天,另五名学生转入病房继续救治;另五名学生遗体分散安置了。学校通知家属,每家都安排几个教师照顾并做好工作。第二天家属都到了,安排住在白云宾馆。第二天晚上,我开始分别给五个已经死亡的学生家长见面,从晚饭后谈到天亮,家属们痛苦流涕,谈话常常中断,我也受到感染,控制不住哭了几场。潢川县委也安排三个死亡学生所在乡镇的党委书记,来宾馆协助处理善后工作;公安局政委胡忠发挂着对讲机,带着几十名干警在周边巡逻。
我当时身体极差,胆结石剧烈疼痛,常常是一夜到亮,早晨才能缓过来,加上两天两夜没睡觉,饭也吃不进去。原准备暑假做手术的。县医院院长给我派了一名护士,加上校医照顾,但都解决不了疼痛的问题,输水只是解决精神状态问题,因为我不能倒下,最终我还是撑下来了。
张市长临走时,问我还有啥事吗?我要求把胡书记留下来帮帮我。这时候各方领导都赶来潢川,公安部、省公安厅、市委及市委政法委领导;省教育厅副厅长马振海带着学生处长和师范处长也赶来了。因为来人太多,分工我接待马厅长一行和教育系统的来人。
这次事件,是311寝室有一个学生过生日,本寝室的女生打算给她简单庆贺一下,就安排在下晚自习到熄灯这短短的时间里,吃个蛋糕,每人喝瓶娃哈哈。但有一个淮滨籍学生蒋丽,父亲在新疆劳改,母亲又改嫁了,很自卑且性格虚荣,心理扭曲。于是提前回寝室,把每一瓶娃哈哈都打开,放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毒鼠强。十个孩子全部中毒。这10个孩子,当晚死了5个,后来蒋丽也被判处了死刑。另五个学生,暑假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我坚持每天去医院看望一次,经过救治,开学前都痊愈出院了。她们现在都很健康,都在基层教学一线工作着。
在处理6.21事件中,潢师上下同心同德,自觉的维护学校大局,充分体现了弥足珍贵的潢师精神。大家分工明确,各负其责,有条不紊;校内依然教学秩序井然。
6.21也使我们更清醒。从那以后,我们更加重视学生工作,尤其关注留守的学生,关注家庭有问题的学生,加强心理健康教育,加强法治教育。
死了那么多学生,作为校长,我自觉责任不可推卸。马厅长对这件事有一个基本的定性,他说了两层意思:第一,这是一起不可预测的突发事件;第二,学校管理没。省厅的两位处长已经对我们公寓管理做了详细的调查。马厅长的话,对于处理这件事起了一定作用。市委发了通报,也点了我的名。第二年夏季,马厅长来信阳检查工作时,专程来到潢师,说是来看望我,我挺感动的。
6.21,是我一生的痛。
八、补记
我曾于1986年5月到1988年6月,在潢师工作二年,任党委副书记、副校长,后来又当选为纪委书记。

1987年在潢师
1996年正月,我到潢师之前,地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刘应堂对我说,这次考核处级干部,都往前推四个职务,你正好推到潢师,加上年前抽你考核,向地委汇报考核情况,李书记一下子就提到让你去潢师。哦,原来如此啊!
那时的潢师条件比较差。我去之后,感觉学校工作也不大顺。地区教育局副局长吴高春对我说:上次省语委对潢师进行普通话考核,意见很大,反映到局里了。接着就是省里的音乐教育检查,一定要搞好。吴局长是分管师范的副局长。
学校开办公会专门安排迎检,看来吴局长也给李兴忠校长说了。李校长指定我全面负责迎检。我首先考虑准备一台晚会,再就是准备教学档案和优质课等。没想到,这次检查的规格还比较高,除了音乐专业的老师之外,还有兄弟学校的党委书记和校级领导。由于憋了一股劲,大家很努力,迎检很顺利。吴局长给我打电话说了四个字:搞得不错。
实事求是的说,潢师的学生管理是不错的。但我刚去的时候,有些老师对学生会干部管理意见不小,学生会主席都被开除了,当然也有招生弄虚作假的问题。这事必须深思。当时刚提拔的学生科长陈维国是个有创新精神的同志,我提出学生管理是否量化。不久,他就拿出了两个量化考核方案,一个是班级量化考核方案,一个是学生德育量化考核方案。在实行的过程中,学生科工作很扎实,效果自然是很好的。曾经有几所学校来潢师参观学习,不少师范学校也效仿我们的办法在本校实施。我第二次去潢师,依然延续的还是量化考核方案,只是内容变了不少。
1987年,中央发了1号文件,我们立即在师生中开展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教育。作为中专学校,理应是重点。对此,我在全校师生大会上作了讲话,理直气壮的提出了一些要求,同时,开展了系列教育,并安排学生科、团委、有关教研室组织一些活动,正确引导学生。一天下午课外活动,我正给体育班学生打排球,突然看见地委赵凤羽书记从学校南门走过来了,随他一起的是河南电视台驻信阳记者站站长时建功,我赶紧迎了过去,请到我办公室。他问反资产阶级自由化问题,我没有准备,就按党委研究的意见,向他作了汇报。赵书记知道我是从地区教育局来的,我曾经给他写过教育工作会上讲话稿,去见过他两次。他就问了一些全市教育方面的问题。临走也没有作指示,就说顺便来看看咱地直学校。
潢师有很多优秀的干部,比如副校长杨有清、办公室主任李黎明、教务科长陈光杰、学生科长陈维国。我听过一次杨有清在整顿学生纪律的大会上的讲话,慷慨激昂,有理有据,每一个学生都全神贯注,不时爆出热烈的掌声。李黎明是个很有内涵的女同志,语文课讲得非常好,她在学生中有很高的威信,连一些老教师对她都很尊重。由于她出类拔萃,1996年通过考试答辩,直接提拔到地区妇联会当主任去了。陈光杰是北师大毕业生,有五十岁了,走路是连走带跑,风风火火,一般人跟不上他,教学业务非常好,敢说敢管,我第二次去潢师的时候,他依然是教务科长,只是增加个学校党委委员的职务。他对我工作十分支持,把每个老师的教学特点写成文字交给我,我也非常感谢他。
我八十年代在潢师,是属于过度性质的,地区教育局每次大型会议和活动都把我抽回去,平时还给我寄相关的文件和材料,让我随时掌握情况。
九、歌咏潢师
我是一位诗词爱好者,面对潢师的美景,时常写一些诗词抒怀。我窃想,校长写诗词,其意义已经不是个人喜好了,而是带动学校、校园文化建设的行为,同时也给厚重的潢师增加一点色彩。现选若干组诗,以飨读者。
咏碧湖
寒流昨夜到光州,吹柳晨风已欠柔。
喷嚏虽无平仄韵,一声咳出碧湖秋。
潇潇春雨暮烟多,隔水楼台韵相和。
纵是无晴春亦好,亭亭绣伞似新荷。
钟声摇月草虫鸣,鞭影书香拂柳轻。
畅想人生多少梦,繁星吹落一湖明。
烟柳依依草亦荣,淡磨明镜有微风。
鸟啼黄叶惜春短,冬在平湖细雨中。
课钟流韵雨初收,枫染红楼色亦柔。
更喜晴光添好景,书声吟动一湖秋。
观美术班学生写生
纸上楼前两碧湖,丹青流韵显功夫。
我来小径闲吟柳,早已携诗入画图。
参观学生画展
闻说岭南风景佳,奇峰秀水有人家。
荷锄自有丹青手,雅室满移山野花。
屋漏五首
在潢师,我住的是七十年代的旧平房,如遇大雨,吾庐多处漏雨,常取桶盆接水。
天公今夜喜情多,风雨抚琴雷唱歌。
乱摆瓢盆忙接水,声如丝竹韵相和。
容膝难安亦我家,珠珠滴滴奏琵琶。
无端却尽东篱醉,卧看堂前雨后霞。
瓦盆伴雨闷雷和,雨歇却无瓢泼多。
夜半心飞千载上,秋风茅屋少陵歌。
碧湖晨
湖满书声星月摇,蝉吟鸟唱水含娇。
风梳细柳轻轻理,露润花枝淡淡描。
曲径常行稳健步,痴心每伴苦寒宵。
凭栏莫道池塘浅,权作大江试弄潮。
自题
悔掷流光鬓早华,恨无芳草遍天涯。
夜阑常读窗前月,晨起还吟雨后霞。
自许清风盈两袖,宜将甘露润千家。
黉门亦有园林乐,赏菊何须陶令家?
潢师八三级校友来校聚会感怀
鹊噪高枝节物华,廿年游子喜还家。
萍飘沧海几番雨,人到中年一朵花。
美酒故知缘作梦,老歌新韵乐无涯。
初逢又听阳关曲,收泪登程莫自嗟。
二十年前群小犊,孩童面目已模糊。
湖边犹记读书景,楼外还思戏耍图。
商海政坛多俊秀,翰林学苑有鸿儒。
鲲鹏纵使高飞远,莫忘儿时旧草庐。
再回潢师(二首)
时光如梭日骎骎,羁鸟依然恋旧林。
曾在碧湖留一笑,余音穿越到如今。
故地重游何快哉,春风美酒洗尘埃。
黄鹂见我轻声唱,知是主人今又来。
2025年4月
作者简介
韩勇建:1959年6月出生,山东莘县人。大学文化。中共党员。1996年2月后任潢川师范学校党委书记、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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